数千年后,一个名叫骊戎的部落从河南郦邑迁居骊山,部落的首领叫郦连,为郦姓始祖郦涓第三十一世孙,商纣王三十年乙未正月,率领本部落的军队为先锋,帮助周武王灭商兴周,成为西周初年的十大功臣之一。
郦连部下有一将领名叫龙卫,秉性耿直,武艺高强。龙卫自17岁开始,随郦连南征北战整整10年,斩杀敌人无数,立下赫赫战功,是郦连麾下第一勇士,也是郦连最信任的人。
由于连年征战,龙卫一直未能成家。郦连非常着急,多次将同朝为官王公大臣的待闺少女介绍于他,虽然这些少女之中不乏沉鱼落雁、闭月羞花之人,但龙卫却始终不如所动。
被郦连逼急了,龙卫便告诉他,他在等一个人。郦连问他等谁。龙卫说他也不知道,弄得郦连干着急却毫无办法,龙卫的婚事成了郦连的一块心病。
某一日,郦连带军师赵含秋和龙卫去李家村拜访曾在前朝为官的李公李万候。李万候在周朝时被封陕原(今河南陕县境内)公,人称李公。李万候为官清正,深得百姓爱戴,后因受奸佞小人陷害罢官,回李家村隐居。
李万候摆盛宴接待郦连一行,席间由女儿李娜儿抚琴助兴,6名舞妓伴舞。古琴、美酒、丽人,更有一众少女婉约的舞姿,良辰美景,令人陶醉。
龙卫在第一眼看到李娜儿的时候,心里便突地跳了一下。就在这一刻,他已经真真切切地感觉到,这个天生丽质,精通琴艺的美丽少女,就是自己苦苦等了多少年的人。他一时有些痴了,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娜儿。
郦连很快察觉到了龙卫的心意,忙欠身问李万候:“李公,郦连素闻李小姐天生丽质,精通琴棋书画,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美女和才女,但不知是否已许人家?”
李万候如实答道:“小女尝未许人,不知郦公为何有此一问?”
郦连抚须一笑,手指龙卫道:“不知李公觉得龙卫如何?”
李万候认真看向龙卫,他见龙卫白衣似雪,面如冠如,背挽宝剑,气度不凡,颇有将军风范,心中也是十分喜欢,心想女儿若能寻他为婿,倒是也不枉此生。遂向郦连笑道:“倒是一痴情之人,只是不知娜儿心意如何?”
郦连欠身道:“还望李公成此美事,郦连当感激不尽。”
李万候笑道:“稍后老夫便向娜儿说明,但愿能成此一桩姻缘。”
郦连举杯,道:“郦连先敬李公一杯。”随后一饮而尽,放杯哈哈一笑,心情极为舒畅。
龙卫已听到了郦连与李万候的对话,心中自是非常感激主公。他斟满一大杯酒,走上前来,躬身向郦连和李万候,朗声道:“龙卫敬主公和李公。”
郦连哈哈一笑,向李娜儿道:“沙场之人,无意长裙歌舞,不知李小姐可否抚琴一曲,由我这兄弟舞剑助兴如何?”
李娜儿抱琴起身,轻躹一躬,嘤声道:“但听郦公吩咐,只是不知龙将军可愿与小女子同舞。”说话期间,目光真视龙卫,如盈盈秋水。
龙卫豪饮杯中酒,转身走入场中,躬身向李娜儿,说:“龙卫请李小姐抚琴。”
李娜儿座下,轻指一弹,琴声顿起。这琴声一改刚才婉约缠绵之声,竟然如风卷沙场,剑舞苍空,间有万马嘶鸣,战鼓激扬。琴声一起,龙卫出剑,剑破长空,如龙吟虎啸,气势如虹。
少女弹指如飞,将军剑光霍霍,随着琴声越来越急,龙卫舞剑越来越快,到最后只见剑光漫天,不见龙卫人影,龙卫整个人已经被剑光遮住,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。
郦连和李万候看得如痴如醉,他们实在想不到,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完美的琴剑之合,令人叹为观止。特别是郦连,心中更是大为震憾,虽然他早知龙卫武功高绝,也数次见他挥剑冲杀敌阵,瞬间斩敌首级,但人剑合一之境界,他却是第一次看到。
琴声嘎然而止,龙卫剑已入鞘,长身而立,面不改色,气定神闲。李娜儿起身,盈盈一拜,道:“龙将军人剑合一,令小女子叹为观止,感谢将军为小女子舞剑。”
龙卫回之一拜,道:“李小姐琴艺高绝,弹指之间如沙场点兵,感谢李小姐为在下抚琴。”
郦连听两人如此说,哈哈一笑,看向李万候,道:“李公,看来这段姻缘,郦连和李公已无须操心。所谓剑胆琴心,龙兄弟与李小姐真是天作之合。”
李万候抚须一笑,道:“龙卫舞剑,人剑合一。老夫大半生用剑,今日始知什么叫剑术。”他转头看着李娜儿,说:“娜儿,你此生可托付龙将军了。”
李娜儿心中虽早有此意,但听爹爹如此说,也不由脸色发红,偷偷看向龙卫,发现龙卫正看着她,粉脸更红,忙低头,小声说:“但听爹爹吩咐。”然后转身跑出厅堂。
郦连哈哈一笑,对着李万候深深一躬,说:“三日后,郦连亲自陪同龙卫前来迎娶李小姐,不知李公意下如何?”
李万候唅首,哈哈一笑道:“就依郦公之意。”
郦连遂与李万候、龙卫、赵含秋一并商讨迎娶李娜儿事宜。商定完毕,郦连满心欢喜从李府回府。刚进府门,管家郦忠带一使臣上前,使臣告知郦连,周王圣旨到。
郦连跪拜接旨,原来是东夷人二十万精兵进犯边境,周王命郦连带五万精兵为前锋,即日出发。
郦连不敢拖延,忙着手准备出兵事宜,于第二日祭旗,率5万精兵出征,迎战东夷人。至于龙卫与李娜儿的婚事,也只得往后拖延。
战至第21日,郦连带龙卫和郦府十大护卫在九嵕山查看地形时遭敌伏击,龙卫与十护卫誓死护卫郦连,龙卫挡在郦连前面,挥动手中宝剑,击掉密集袭来的箭失。突然自漫天箭雨有飞出一乌黑铁箭,铁箭来势凶猛,带着尖声呼啸,龙卫大惊,急忙挥剑去挡,不想铁箭竟然“砰”地一声击断龙卫手中宝剑,直射进他的心窝。龙卫只来得及喊一声:“保护主公。”便倒地气绝身亡。
幸存的护卫拼死守护郦连,危急关头,赵含秋率部紧急施援,击退伏兵,郦连方化险为夷。但龙卫和他精心培养的郦府十大护卫却全部阵亡,损失惨重。
与东夷之战历时27日,终以东夷人兵败结束。但龙卫之死,却令郦连悲痛欲绝,他一下子象是苍老了数十岁。战争结束后,他身穿白衣,亲自扶龙卫灵柩回程。
李万候率李府众人前出十里迎接郦连凯旋,却见郦连白衣素装,护灵而归,而其身边却不见龙卫,他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郦连行至李万候面前下马,一躬到底,道:“有劳李公亲来迎接。”起身看向身边灵柩,一时间老泪纵横,悲声道:“郦连无能,连累龙兄弟为护我英年早逝。”
站在李万候身边的李娜儿一听此话,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,晕倒在地。
按李万候建议,郦连在双猿沟畔李家村边为龙卫建陵。郦连执意为龙卫守陵七日。赵含秋劝道:“主公此战劳心费力,且亲自为龙将军建陵,若守陵七日,恐身体承受不起,劝主公回府歇息,含秋愿代主公为龙将军守陵。”
郦连摇头,道:“龙卫随我征战十年,早已成为至亲兄弟,此战他为护我中箭而亡,我自当为他守陵,你不必再劝我。这七日内郦府之事劳你打理。”
赵含秋见郦连心意已决,自知劝也无用,只得派人在龙卫墓前结庐,另安排仆人照顾郦连起居,便回府主持日常事务。
自知龙卫身死后,李娜儿整日以泪洗面,不吃不喝。李万候及夫人和一众丫环苦劝无用。她每天以泪洗面,万分悲恸,神情憔悴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第五日,李娜儿忽然容光焕发,净洗完毕,由丫环相扶行至龙卫墓前,深躹一躬,尔后席地而坐,将琴置于膝上,秀指轻弹,琴声顿起,正是昔日与龙卫琴剑相合时的那首曲子,只是曲调中少了些沙场萧杀之气,却多了些缠绵悲恸之声,令郦连等人听来,不禁凄然泪下。李娜儿秀目含泪,轻风撩起她的一头秀发,更显凄楚悲怜。
一曲终结,琴弦崩断,李娜儿惨然一笑,抬头最后望一眼父亲母亲,再看一眼龙卫孤冷的坟。头一低,伏琴身亡。一滴清泪滴落琴弦,凄然有声。
悲哭之后,李万候将爱女李娜儿与龙卫合葬一墓。两人生前相爱,虽不能相合,但死后终得同穴。
数日后的一个清晨,有村民见两人之墓突然自中间裂开,一对凤凰从墓中飞出,一只羽毛黑亮,一只羽毛雪白,相依相偎,在墓顶盘旋良久,终向天空飞去,渐渐消失不见。再过数日,墓上盛开了数支紫色的花朵,清幽淡雅,灿烂美丽。
从此以后,李家村人将三猿沟改名为凤凰沟,将李家村改名为凤凰村。而那盛开的紫色花朵,人们称其为桔梗花。再后来,人们以桔梗花来代表永世不变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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